剪一段光陰,細品生活的過往。曾經的來來回回,兜兜轉轉的姿態,無不是在為遙不可及的未來,提前進行勾勒與描摹。至于,最后在生活的素絹上,要勾勒出什么形骸,要描摹到什么地步,總是難以預料,更兼難以言說。
于是,折行在紅塵阡陌,我們的心海常常有不知下一步往哪兒走的困惑。此去前路,是花迷野徑,鳥叫風前,還是荒草叢從,寒雨生煙;是平坦如砥,其直如矢,還是坑坑洼洼,泥濘處處……這都是未知數,往往又是這些未知數,正左右著我們左手晚空,右手月影的生活。
對于生活,走一步看一步,這常常是我們行走的態度;走一步看幾步,或許,才是我們應有的風度。
出乎意料的是,出發時,我們精心釀下的陽光,偏偏,最終發酵成了風一場,雨一場。初心縱有千丈萬丈,也難以容下此去迎接風一場、雨一場的百孔千瘡,目之所及,那些綰在指尖的風光,已云水經年,已顛沛輾轉,化作一紙江南,數簾云霧,數場寒雨的迷茫……
我想,對待遠離指尖千里萬里,千山萬山的未來,我們何不這樣——出發時,對其看淡一點,看輕一點,心種寬容,就難生憂傷。因為,幾多始料未及的跌倒,幾許猝不及防的打擊,已經在你掌心的千溝萬壑,描眉梳妝。即便,飲一碗志在必得的夢想,也不會沽起一壺痛苦灼心的陳釀。這多像,春日陌上,那幾簇迎風綻放的花蕾,不問風雨蹁躚,不問清風明月,既然,選擇綻放,就以花瓣的姿態拉起青春啟航,就算,一夜風雨聲,小巷明朝賣花,那也不辱她在枝頭的使命,至少,在最美麗的季節,她那經風歷雨,初綻的剎那,早已勝過古松默默無聞的千年……
很喜歡汪國真的詩句:我不去想是否能夠成功,既然選擇了遠方,便只顧風雨兼程……我不去想身后會不會襲來寒風冷雨,既然目標是地平線,留給世界的只能是背影。是啊,歲月荏苒,剎那經年,奉勸我們自己,放下憂慮,收斂心緒,埋首向前。反之,如若,我們一味立足現實的土壤,就寫不好未來的篇章。瞻前顧后,畏首畏尾,只能束縛手腳,桎梏思想,甚而,還會錯誤地把原地轉圈,當成追尋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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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,我們也不能不顧現實的際遇,而,毫無忌諱地狂賭未來。因為,任何追逐本質上都是一場虛妄——得之,賠了青春,與時光;失之,心如刀割,淚拆兩行。唯有,以淡泊的心態去面對,繁復的欲望就無處躲藏;以平常的心態去迎接成與敗、放與拿、得與失,就如同迎接,遠山雨后的薄煙,當天光從云層乍泄時,它們飄著,飄著,就不見,只剩一個渾圓的空洞,任目光與思緒去補白與填充……
心系遠方,素履以往;風雨數場,不計馬亡。面對未來,就像,鑒開生命的半畝方塘,引一溝清水激蕩,再種十里荷香。閑來,擇一處濃陰,擺一張石桌,讀書看報,邀月品茗;忙時,種云耕月,收集蓮蓬,再喚來三五好友,把酒言歡,相忘江湖,即便,天色向晚,風雨交集又何妨……
(文/*閑坐等清風*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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